汉语1902倪沄
惠特曼曾写道:“自我,生命,这些问题总在不停出现。毫无信仰的人群川流不息,城市充斥着愚昧,生活在其中有什么意义,自我?生命?答案是,因为你的存在。因为你的存在,因为伟大的戏剧在继续,因为你可以奉献一首诗。”这是《死亡诗社》里的基廷老师在课堂上告诉学生的话,人类的精神需要幻想和激情来支撑,时代的洪流却将人类对于文字的敏感度冲刷的了无影踪。人类渴望用光的速度抵达至理性的最高峰,而文学却反之。它需要慢下来,替人类留住一些遗落的事物,比如欢笑与眼泪,比如内心最深处的柔软,比如难以示人的痛苦和瑕疵.......或者别的什么:文学稀释了人性的恶与复杂,帮助我们抵达天真。
在创意写作中心的两年里,我并无大成,但这世上一定有比圆满更为重要的——关于爱的命题,关于生命的真谛,关于流传千古的诗书礼乐。在这苦难、隐忍、浮华的时代,它让我保留最初的期待与理想,守住拙气的莽撞,这是我最质朴的获得,足以支撑这四年的漫漫时光。苏轼在黄州的山水间写下了这样的句子:“惟江上之清风,与山间之明月,耳得之而为声,目遇之而成色,取之无禁,用之不竭,此乃造物者之无禁藏也”,他徜于徉此间,获得了生命的安顿与灵魂的自由,当人以自己的身份脱离外在规定关系的束缚时,逍遥精神的山水之中,与天地万物冥合为一,便获得了个体的永恒与超越。面对“君臣一梦,古今空名”这样如梦似幻的空虚感,人们亟待寻找并建立其他价值,以供现实世界的泡影消解后仍保留内心诗意的栖所。自然世界里形色事物终会如过眼云烟般无声消散,唯文学中的生灵万物长存于此、永不凋敝,“但远山长,云山乱,晓山青”。
“文学的最高意义和最低意义,都是人想了解自己。这仅仅是人的癖好,不是什么崇高的事,是人的自觉、自识、自评。”文学是一种人类在满足基本物欲前提下所谋求的精神文化需求,尼采将人比作树,认为人和树一样,枝叶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,根就越要伸向深层的地底,才得以扎根牢固。文学是一种信仰,使普通人得以跳脱出原本枯燥的生活,通过翻阅书页穿行于故纸堆里千姿百态的世界,领略风光各异的人生。文学是一种方向,使困囿的人群得以窥到真理的本真,在迷茫的海面上找寻破雾的曦光。文学是一种力量,使渺小的生命得以见证万物的生灭,在绵延不绝的历史长轴上聆听亘古的回响。我们在乎远方的哭声与呐喊,我们在乎过往的历史和未来的变幻,我们在乎世界黑暗一隅的不公与悲鸣,此后的生命中无论有无炬火,文学将会是一盏永不熄止的明灯,在那晦暗的夜色里熠熠生光。于是在领略了世间种种的凶顽与美好后,我们仍能通过阅读与写作传递希望的火种,在吟啸打叶声中扬鞭奋起、奔赴远道。
(人文与传播学院新闻中心供稿 编辑/邹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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